宴會上談天說地,觥籌交錯,太宗讓西域的胡人再彈一曲,而且指名讓他彈一首新的,彈一首中原沒有的。胡人慢騰騰地坐了下來,想了想,胸有成竹地彈了一曲。曲成,在座諸人歡聲雷動,只有太宗一言不發(fā),陰著個臉說,這支曲子好像不是你們胡人的新曲吧!我們這就連普通宮女都會。于是吩咐左右把羅黑黑叫來。羅黑黑很低調地把曲子彈完,而且彈得跟胡人不差分毫。胡人大驚,覺得不可思議,嘆辭而去,中原之地真藏龍臥虎也!更讓人稱奇的是,西域以前還對唐朝持觀望態(tài)度的小國聽說了這事,紛紛來朝,以示臣服!
老實說,胡人這支曲子確是中原沒有的,只是太宗皇帝不厚道,做了點兒手腳。但是胡人驚嘆的那句話其實一點兒也沒錯。中原之地藏龍臥虎,羅黑黑只聽了一遍胡人的曲子就能準確無誤地重彈一遍,其記憶力確實令人驚詫。
另一則出自于同一本書的故事又講了一個記憶力不好的主兒。
滄州南皮縣丞郭務靜記性不太好。他初到南皮上任的時候,幾個小吏來幫忙判案,由于是初次見面,他問第一個見到的小吏說,你叫什么名字?小吏答,王慶!過了一會兒小吏出去有點事,不一會回來了,郭務靜見來了一個小吏又問,你叫什么名字?小吏很奇怪,答,王慶!郭務靜大惑不解自言自語道:南皮這個地方的小吏真奇怪。≡趺炊冀型鯌c?!
顯然郭務靜記性就不好!跟前面的羅黑黑比起來,根本就不在一個重量級。那么同樣是人,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何以記憶力的差距會這么大呢?
根據心理學家的理論,記憶通常分為三個步驟:編碼―儲存―提取。其中提取并不牽涉到記憶的好壞,只是第二階段儲存的外化,換句話說也就是一個人記憶力的好壞取決于他對所接觸到信息的編碼和儲存。
編碼顧名思義就是對外界刺激的轉化,把我們聽覺、視覺、觸覺感知到的東西轉換成大腦能夠識別的心理形式。編碼的形式多種多樣,使用頻率較高的有聽覺編碼、視覺編碼、語義編碼。但并不是每一種編碼形式都能對人的記憶產生同樣的影響。在這一點上,心理學試驗證明:聽覺編碼和視覺編碼遠不如語義編碼。但假如幾種編碼能夠在一起運用的話,效果將更加理想。
對于西域胡人所彈的曲子,羅黑黑用的正是聽覺編碼和語義編碼的混合編碼。羅黑黑先是聽到了胡人所彈的曲子,然后再在這個基礎上對胡人曲子中傳達的意境進行了理解,從而加深了記憶。所以當唐太宗把她從帷幕后面叫出來的時候,她能夠一個音符不差地彈奏出來。
而郭務靜,從他后來的表現看,他確實記住了王慶的名字,但他并沒有跟王慶的長相聯(lián)系起來。也就是說,郭務靜在對王慶形成印象時,沒有進行理解和深加工,他用的完全是單一的視覺編碼。根據心理學家的試驗,沒有經過特殊加工的視覺編碼在大腦中的留存時間頂多只是幾十秒。所以他后來沒能認出王慶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到這里好像還不能完全解釋記憶力當中的這樣一個問題―――為什么同是樂師,羅黑黑的記憶要比其他的樂師甚至比那個技驚四座的西域胡人也要高出一籌呢?這就牽扯記憶存儲中的組塊問題。在普通的不懂音樂的人看來,那些五線譜之類的東西只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音符。但是在懂行的人眼里,這些就是一段一段連貫的樂曲。
就好比“我愛北京天安門”,這七個字你讓不懂中文的老外來記,他可能花費老半天的時間還記不全,但是這話你隨便到大街上拉一個中國人估計沒幾秒鐘就能記得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為什么?
因為在老外看來,這只是七個不同的符號,而在我們這里,這七個字很容易就被進行了深加工,進行組塊,北京可以組成一個詞塊,天安門可以組成一個詞塊,那么我們所要記憶的七個項目就變成了“我”“愛”“北京”“天安門”四個項目,這就減輕了記憶的強度。如果理解得更深入一點,“北京”和“天安門”完全可以變成一個組塊,因為“北京”最著名的建筑就是天安門,而“天安門”也只在北京。這樣,我們所要記憶的東西就變成了三個組塊,這就說明當我們對要記憶的東西理解得越深入,我們也將更容易記住,而且形成的記憶痕跡也將越深刻。
由此可見,羅黑黑對音樂理解確實到了相當的深度,可能在她那里這些從琴弦上汩汩而下的音符只是幾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記憶組合或者根本就是一大段暗合于心的曲子吧!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http://m.portlandfoamroofing.com/jiyi/jiyizhixun/81146.html
相關閱讀:學習和記憶的機制
6成年輕手機用戶記憶力下降
純橄欖油能防止老人記憶力下降
科學家找到記憶超常訣竅 不靠天賦靠技巧
少看電視多看書改善記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