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繆斯

[俄國]費特

你光臨了。我緊張而幸福，

重復吟詠著你親切的詩句;

我的才力在你面前只是塵土，

但我的妒忌堪與人并駕齊驅(qū)。

我關切地把你的自由維護，

從不叫外行人來把你打?;

我從不曾褻瀆大使館的話語，

去迎合他們奴隸式的狂暴。

我仰慕的繆斯啊永遠不變，

你高居云霄，塵世豈能見到;

不朽的女神啊頭戴星冠，

額上浮現(xiàn)著沉思的微笑。

(飛白譯)

【賞析】

《致繆斯》表達了詩人對于詩歌本身的敬意，和詩歌在詩人心目中的地位。一個純藝術詩派的詩人，他的詩歌觀念自然是為詩而詩，詩歌在他眼中有至高的含義。當詩神——繆斯來臨，詩人“緊張而幸福”，他深感自己才力有限，毫不掩飾自己的妒忌之意。

有人認為這首詩表現(xiàn)了作者的貴族主義藝術立場，可能源于這一詩句：“我關切地把你的自由維護，/從不叫外行人來把你打攪。”這兒維護詩神的自由，應該是指不讓詩歌承受政治與道德說教等的束縛，不受實用主義的約束;“外行人”則指大多數(shù)未經(jīng)過詩歌訓練的人群，將這樣的大眾排斥在詩歌的領域之外，自然是貴族主義的立場了。然而這種立場在費特本人則最自然不過，因為代表純粹藝術的詩歌又怎能承受那些額外的負擔，更不容忍被不懂的人任意使用與攪亂，使詩成為非詩。“他們奴隸式的狂暴”指“大使館的話語”是聽從了權力的支配所發(fā)出，是對詩歌額外的要求，也正是“外行人(對詩神)的打攪”。

“繆斯啊永遠不變”一句，提示了詩歌的純粹性，如美的理念本身一樣，詩歌也是一種永恒、自在和絕對之物。所以繆斯“高居云霄”，是“不朽的女神”;“頭戴星冠&rdquo,傷感散文;是她永恒光輝的象征。詩的最后一句暗示了詩歌應有著沉思的品格，而費特自己的詩作也大都有著種種哲學性的思考，如《第二自我》將愛情引向自我的統(tǒng)一、主體與鏡像的關系探討，《每當與你的微笑相遇》里美學觀念的表達等。這種哲學性使他與當時別的詩人相比顯得超凡脫俗，也似乎遠離了當時的社會問題，可這在費特是有意為之。

費特的詩歌在加強象征性的同時，也向著音樂靠攏，因為音樂同樣體現(xiàn)出藝米的純粹性質(zhì)。(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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